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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就是校长”

 学院的课室分了综合课室、高级课室、教师办公室、校长办公室等。当我好奇地问上师“谁是校长时”,上师指指自己笑着说,我就是校长。
 
上师在寺院的时候,每天他都会在上午去学院给孩子们上课,下午去看孩子们辨经。为了能让孩子们学好,得到好的教育,上师希望不定期地从外面请好的老师、堪布来给孩子们上课。但因为卡昂寺所在的地方十分的偏僻,没有电话信号,没有电(现在有居士发心捐赠了太阳能和风力发电系统),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了,很难请到老师愿意来。最后,法务缠身的上师只好在百忙之中每天抽出时间亲自给孩子们上课。


到的第二天,我们坐在教室里和孩子们一起听上师讲课。上师用藏语给孩子们上课,我听不懂,但看孩子们很入神地听着,他们不是正经危坐,而是很自在地,或者趴在桌面上,或者用手撑着脑袋听。当我的分别念想着这些孩子的闻法威仪不太如法时,忽然想起有一次,我问起上师,女儿的行为不如法怎么办?上师回答说,没事的,是小孩子嘛。当女儿和上师在一起时,她很自在,很欢喜。上师如同朋友一样地或者和她交谈,或者倾听她讲话,偶尔引导她,有时又会和她开玩笑。其实,我们在承侍上师,在和道友相处,在生活中,又有多少时候自己的行为是如法的呢?慈悲的上师以极深沉的爱包容着我们的一切。稍微大的孩子,则很端正地坐着,有些孩子的脖子上还戴着止语的牌子。上师讲话的速度很快(可能语言我不懂,所以感觉很快,就如同我们不懂英语的时候,觉得外国人讲话快一样),非常地流利,没有丝毫凝滞,一个多小时的时间,甚至连水都未喝一口。一节课,仿佛是一气呵成。这时真希望自己能听懂藏语。


下午孩子们的辨经是分几个场地进行辩论的,高级班的孩子,在草地上辨经,其他的孩子则分散在几个教室进行辨经。我跟在上师的身后,上师围绕着板房教室,走了一圈又一圈,偷偷地站在教室的外面,拨开窗帘,从窗户外面看孩子们辨经的情景,或者是专注地听他们辨经的内容。最后,上师来到草地,开始参与高级班的孩子们的辨经,和孩子们一起辩论。上师以和孩子们完全平等的身份在和他们辨经,兴趣盎然,此时上师不是校长,不是上师,而是孩子们辩论的对手。我因为对藏语不通,对辨经也一窍不通,只能是围观而已。那天下午的辨经4:30开始,上师一直到晚上7点多才回家。上师的双手拍得通红,第二天发现上师晒黑了一圈。因为在5点多就刮起来大风,我穿着毛衣,忘记穿上外套,感觉藏地夏日傍晚的风如同汉地冬日的寒风般,赶快溜回了家。而在草地上的辩经的上师那时却满头大汗,辩经也是全身运动啊。
 
孩子们现在在学因明,进步都非常得快。上师说,作为老师,要用不同的灵活的方式来教孩子,要爱孩子,和孩子们一起学习,这样孩子的进步才快。他们现在采取的是一边学习,一边辩论的方式。
 
有天下午,我们和上师一起坐在草地上观看孩子们辨经。上师突然拿起自己随身的袋子,从里面拿出了20元钱,然后又继续坐在那里看孩子们辨经。


不一会儿,一位老师,拖着一个孩子过来了。孩子双手抱着脑袋,极不情愿,双眼满是恐惧和无奈。上师刚开始很严厉地看着孩子,当孩子走近的时候,突然,上师抱过孩子,笑咪咪地和他碰头,同时拿出20元钱递给了孩子。孩子满脸的惊讶和欢喜。 旁边的老师,拿过一个木块,上面还有钉子的,递给上师,上师假装狠狠地敲下去,但当木块快接触到孩子的头时,上师笑咪咪地又轻轻地把木块放在了旁边。开许孩子可以离开,孩子飞快地跑开了。我看着这生动的一幕,无法言语,内心深深地感动和震撼。上师说这是一个犯了错误但主动承认错误的孩子,所以没有惩罚他。我想,这个孩子将来可能一辈子都会记住这次上师对他的特殊的惩罚。上师用他的善巧方便教育那个犯了错误的孩子,同时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。